正德人寿治理“一团乱麻” 业务面临四重困境

　　【摘要】近期以来，正德人寿向保监会喊冤、叫板事件备受人们的关注，在大限之期，正德人寿低头增资，缓解了在大限之期的危险，通过正德人寿的一系列事件，射出很多保险产业的一些问题。

　　自正德人寿开业以来，中国人寿正德人寿即创下很多纪录，可以用以下几个“最”来概括：最傲娇险企，体现在此次叫板监管层的危情15日；最豪华阵容核心团队，体现在正德人寿清一色保险大拿的核心团队；最差异化经营策略，体现在产品、渠道、结构单一；最混乱险企，体现在股东矛盾、管理层矛盾两座大山重压……在较早前的一篇报道中，媒体用“一地鸡毛”来形容正德人寿面临的烂摊子。

　　回看正德人寿获批成立的2004年，正值保监会连批18张牌照。回首视之，18家新公司中有8家寿险公司，除3家未改名外，其余的早已“面目全非”。在未改名的3家公司中，国信人寿则创造了史上最短寿的保险公司，其他亦多面临问题。而正德人寿则是矛盾积压较深、爆发较彻底、问题最突出的机构之一。

　　据一位接近保监会的人士透露，对正德人寿问题的发现和处罚绝非一时之事，背后是保监会多次现场检查和密集调查之后的结论，而目前保监会也对有类似增长模式且管理层混乱的民营保险公司密切关注。

　　公司治理“一团乱麻”
　　保险牌照一直是各路民营资本垂涎的对象。正德人寿获批之前的8年间，中资保险牌照曾达到“一纸难求”的地步。其间，更是出现匪夷所思的局面，即专为合资公司而设立的“壳公司”—民生、生命、东方、恒安，正德人寿董事长张洪涛亦曾参与生命人寿的筹建。
　　资料显示，2004年6、7月间，保监会集中新批18家以民营资本为主体的中资保险公司牌照，其速度之快、数量之多，前所未有。
　　在18家保险公司中，后改名正德人寿的昭德人寿颇为引人注目。时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博导的张洪涛出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注册资本为5亿元，共有浙江凌达实业有限公司、浙江美好控股有限公司、五环氨纶事业集团有限公司、福州开发区泰孚实业有限公司和新冠投资集团有限公司5家股东，各持股20%。在筹建过程中，昭德人寿就曾爆发出高管与股东的矛盾、资本金不到位等原因而一度“难产”。
　　在正德人寿官网上，有这样一段话引人注意：“正德人寿拥有一支由着名经济金融保险专家、成功企业家和职业经理人组成的具有战略性思维的核心团队，张洪涛教授出任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CEO），王宪章先生、陈英柳先生、王宏女士出任董事，唐运祥先生、李殿君先生、高金榜先生出任独立董事，邓鸿勋先生出任监事会主席，戴凤举先生、张美玲女士出任监事。”
　　团队之所以被称为“豪华阵容”，在于王宪章、唐运祥、戴凤举曾执掌中国人寿集团、中国人保集团、中国再保险集团三杆大旗，李殿君做过农行副行长、国务院派驻国有保险公司监事会主席，高金榜当过国务院三峡办副主任，邓鸿勋曾官至海南省委书记、中央委员。而已离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的张洪涛则在大学和学院乃至保险圈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时至今日，再豪华的阵容也对正德人寿这个“烂摊子”束手无策，保险大佬们亦无一站出来回应正德人寿所处困境。在创造了保费规模从2007年的3.1亿元翻了15倍以上到2010年的51.3亿元后，正德人寿还创造了自2010年后连续4年盈利的纪录，而投资收益亦年年递增，在美好的表面掩饰下，背后的矛盾暂时被遮盖。
　　但近年来正德人寿内部的矛盾一直不断，除了股东几度易手甚至因股权转让产生纠纷，公司高管亦频繁变动，2010年的一场与福州天策实业有限公司有关的股权诉讼纠纷至今未完全平息。正德人寿的公司治理无疑“一团乱麻”。

　　问题远不止偿付能力一项
　　如果说股东矛盾和管理层矛盾还是影响正德人寿发展的外在因素，那保险业务则是正德人寿发展的内核。在看似平稳增长的业绩数据下，除了偿付能力“注水”、虚增偿付能力的问题，监管层的现场检查亦发现了正德人寿一直以来在保险业务上发展的四重困境。
　　正德人寿6月26日晚间发布的公告包含了两方面内容，一是继续强调正德人寿的财务等经营数据一切正常，二是整理正德人寿接受保监会的现场检查、收到监管函、上报增资计划的全过程。
　　回顾风波背后，正德人寿怨愤的几点包括：首先，保监会于2012年9月开始对其进行现场检查，“没有明确说明检查目的”；二是，正德人寿称保监会界定其主要问题是股东纠纷，希望“在监管部门的主导下”处理股东纠纷，但最终保监会采取偿付能力监管的方式，正德人寿认为过于严格；三是，正德人寿称其偿付能力充足率的算法从2012年开始即是如此，此前保监会从未提出过存在问题。而根据监管层6月30日的表态，保监会还将根据前期的现场检查情况，对正德人寿存在的问题依法公正作出处理。
　　从监管层几次表态可以推测，正德人寿的问题远不止偿付能力一项。此前有消息称，保监会进驻正德人寿展开现场调查，是接到了相关举报，“正德人寿的问题远不止股东纠纷、财务造假”。
　　目前，保监会稽查局人员尚未撤出正德人寿。保监会相关负责人曾告诉《第一财经日报》新闻媒体者，对于正德人寿的现场检查尚需时日，具体时间不好测算。对于公司经营的其他问题，仍待揭晓。

　　保险业务四重困境
　　而其保险业务的四重困境足以令正德人寿倍加头疼。保监会相关人士称，从保险业务的角度，发现正德人寿存在四方面的问题。第一是业务结构、渠道、产品单一，保费几乎全部来自高现金价值的短期产品，且99%都是通过银保渠道销售。
　　有业内人士告诉《第一财经日报》新闻媒体者：“这一项是致命伤，除了银保渠道目前手续费高及受其他产品冲击力大之外，高现价短期产品本身风险巨大。”
　　对于高现金价值业务的风险，保监会主席项俊波近日曾表示，高现金价值业务的井喷反映出一些保险公司受近年来民间借贷利率高企的影响，打政策擦边球，忽视成本和风险进行业务扩张，同时也暴露出保险业“保险产品融资化、长期业务短期化、新单业务趸交化”的问题。
　　项俊波强调，目前行业高现金价值业务的风险基本处于可控范围，但风险隐患正在快速增加，需要引起警觉，具体来看，主要有预期收益高、产品期限短、保障功能弱及资本占用大四大风险隐患。
　　而溯源正德人寿偿付能力“注水”的原因，也与高比例的高现金价值产品侵蚀资本金息息相关。这类产品普遍对资本金消耗较快，影响公司偿付能力。项俊波曾警示：“目前，高现金价值业务已经成为一些中小公司的主要业务来源，有多家公司的保费占比甚至超过90%，偿付能力不达标风险正在快速积累。”
　　第二是正德人寿的退保情况严重。2013年，其退保金额达到110亿元，接近其2013年全年保费收入。退保无疑是在正德人寿第一项“致命伤”上“撒盐”，如果公司投资资金的期限与产品期限发生错配，退保的效果即相当于“挤兑”，将导致正德人寿现金流链条断掉。
　　第三则是，经过调查发现其2008年之后持续亏损，虽然据正德人寿公告，从2010年起，正德人寿逐步实现净利润为正，2013年其净利润达到5566万元。但保监会指出，剔除财务上的虚假部分，正德人寿应该是亏损的。这一项则抹杀了正德人寿自以为是的平稳业绩，无疑宣判了正德人寿的连续亏损。
　　第四，存在多项违法违规行为。2013年6月，保监会就曾对正德人寿虚列营业费用、未按规定提取责任准备金予以惩罚，罚款并警告高管。而尚未浮出水面的问题，仍有诸多疑问。

　　慧择提示：据有关业内人士分析，正德人寿影射出的问题，是保险业中民营资本激进风险的表现。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以高现价短期产品主导、快速冲规模的同时辅以激进的投资获得高收益的经营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