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保应理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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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6月29日，建信人寿正式获得保监会的批文并成立，建设银行获得了建信人寿51%的控股权，这标志着第4家银行系保险公司正式诞生。此前，交通银行、中国银行、北京银行纷纷控股了保险公司，加上已经签署协议但尚未获得保监会批文的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和招商银行，一股银行系保险公司的筹建热潮正在涌动。
　　作为银行保险业务的一种发展形式，银行系保险公司借鉴国外银行保险业务的发展模式，希望以金融服务集团的形式为客户提供一站式服务，满足客户多方面的金融需求，在20世纪90年代，这一模式在欧美等发达国家获得了迅猛发展，出现了一系列的银行保险合并案例。其中影响最为深远的就是花旗银行1995年收购旅行者集团，今天看来，在当时仍然奉行分业经营的美国，花旗的这一举动具有明显的里程碑意义。
　　但是，这股银行保险综合经营的浪潮自21世纪以来出现了明显的逆转，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开始放弃银行保险综合经营的模式，特别是以银行为主的金融集团，开始逐渐剥离原有的保险业务，本文简称其为“逆集团化”。这一趋势开始出现并逐渐成为当前世界银行保险业务发展模式的主流，这对于尚处在发展初期的中国银行系保险公司来说，具有积极的警示和借鉴意义。
　　这股“逆集团化”的浪潮起源于欧洲，曾经奉行综合经营、通过收购建立综合金融集团的金融机构，纷纷剥离了旗下的保险资产，如瑞银集团、瑞士信贷集团、苏格兰皇家银行、荷兰国际集团等大型金融机构纷纷宣布出售保险业务；而花旗银行将旅行者人寿和年金公司出售给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未能度过合并的“七年之痒”，花旗银行的悲剧为金融集团综合经营泼了一盆冷水，是这股“逆集团化”趋势的高潮。
　　“金融就该分业，此次金融危机使很多国际上的综合性金融集团认识到了这一点。花旗集团就是个例子，如果当年花旗集团不是果断地把旅行者保险给卖掉，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花旗遭遇到的压力可能更大。”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并不赞成银行一定要收购一家保险公司的行为。
　　对银行来说，通过收购保险公司的方式来发展银行保险业务，在享受着综合经营益处的同时，也面临着一些现实的束缚，尤其是资本金的压力。根据现行的监管规定，商业银行投资保险公司的资本投资，应从商业银行资本金中全额扣除，从而为银行的资本金管理增加难度，尤其是次贷危机后，监管机构对于银行资本金的要求日益提高，国内外的银行都面临着资本金不足的难题。2010年，国内银行从资本市场融资4000亿元，2011年又提出了逾4100亿元的再融资计划，这种资本金方面的缺口对于银行系保险公司的发展来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银行系保险公司能否体现综合经营的优势，从而化解由此带给银行的资本金压力，是未来银行系保险公司能否顺利发展的关键；如果这种优势没有得到充分展现，那么银行能否继续扶持保险业务则是个未知数，甚至会出现欧美那样的剥离趋势。因此，银行系保险公司的审批需要适度控制，先试点摸索，促进其稳步发展，避免未来商业银行的大规模退出对保险行业造成过大的冲击。
　　从银行业监管部门的态度来看，主流观点是谨慎对待。银监会主席刘明康早在2006年就明确表示，不看好商业银行设立保险公司的前景：因为两者之间的“文化整合”很难成功，会面临银行与保险两种不同的经营模式、两种不同的企业文化的冲突，很难设计出让商业银行的高层和保险公司的高层都认可的激励制度；此外，会影响银保合作的前景，银行与自己的保险公司合作将成为自身银保业务的基础，这一方面会让新成立的银行系保险公司缺乏开拓市场的动力，竞争意识不足，另一方面会影响到银行与其他保险公司的合作。
　　在告诫银行业综合经营可能出现“综合而不能整合”的情形外，2009年银监部门出台《商业银行投资保险公司股权试点管理办法》，从市场准入、公司治理、关联交易、并表管理、业务合作等方面强调风险管理，特别是通过强调“公允交易原则、禁止使用股东银行名称与标识、客户信息资料保密”等，这无疑为银行系保险公司合规经营扎上一个“紧箍咒”。
　　作为另一家监管部门，保监会的态度似乎更看重银行作为优质股东的好处，既能够保证持续的出资能力，而且有助于实现银行客户资源与保险公司的共享。虽然鼓励银行介入保险业务，但是并没有因此降低准入标准，2010年出台的《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规定，保监会根据坚持战略投资、优化治理结构、避免同业竞争、维护稳健发展的原则，对单一股东持股比例进行了核定，同时对银行系保险公司审批节奏的把握，体现了监管层稳健审慎的思路：
　　目前已经宣布收购保险公司的银行共有7家，但是只有4家获得了保监会这最后一道批文，另外3家并没有获得“准生证”，其中，招商银行2008年提出的收购招商信诺人寿保险有限公司50%股权的计划，直到今天也没有得到保监会的批准。并且，保监会对银行系保险公司的规定也很细致：如银行入股保险公司的最高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1%；银行系保险公司不是成立后马上就可以在全国开展业务，只有在当地设立省级保险公司分支机构后，入股银行才能与该保险公司合作。
　　保监会发布的2011年上半年保险业经营数据显示，银行系保险公司并未显示出“超人一等”的发展态势，2010年保费收入狂飙的交银康联在今年上半年的增速仅有4.4%，在业内的排名反而有所下降；中荷人寿等公司的排名也基本处于与去年持平的状态，想象中的大幅提升并没有出现。
　　综上所述，银行系保险公司作为我国银行保险业务发展的一种模式，可以进行适当的探索和创新，但是要避免“一窝蜂”式的扩展。国外银行保险发展的经验教训提醒我们：综合化经营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便捷之路，尚处在发展初期的中国银行保险业务，需要结合国情和所处的发展阶段，确定合适的发展模式和方向，从而推动银行保险业务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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